怪胎案（四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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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疆决定去找严君平支招。下午来到小街，只见严君平正在收摊，双拳一抱：“严老庄，又遇到一个棘手的怪胎案，扁鹊医馆的郎中说，整个益州城，非你莫属。只有你才说得出子曰，还望不吝赐教。”

严君平不屑一顾：“啥子怪胎案，有好怪嘛？”

李疆嘿嘿一笑：“怪婴生下来长了个尾巴。其实案子并不复杂，复杂的就是为啥子会生一个长尾巴的怪婴？”

严君平睁大眼睛：“有这等事，具体说来听听。”

李疆坐下板凳，侃侃道来：“锦里一条街锦府的锦公子前年遇到高人点化，到长安城考上了秀才。去年春分锦公子准备迎娶里府千金为妻。头天，又是那个高人对锦公子说，如果春分嫁娶圆房，一定要到江安堰去，才能喜得龙子，光宗耀祖。公子想到上次按高人的点化一举中榜，这次如听高人指点，一定也不会错。于是春分当天，就到江安堰去了。今年2月2龙抬头的第二天，就是昨天晚上，娘子就生下这个怪婴。”

严君平搬起拇指：“你把锦公子的生日报给我。”

李疆一拍脑门：“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？我回头就到锦府去要。”

严君平突然想起什么：“前年锦里一条街拉粪车的江师傅来找我，给我一个人的生日，要我看一看，能不能在益州考上秀才？我看了后告诉他，这个人只有到京城长安去赶考，才能考上秀才。江师傅问我为啥子？我说这个人是壬午年壬寅月乙丑日元宵节那天生日，年方十七岁，神灵之气为乙木之气，生于孟春寅月为木旺之相，如果这个人选择到长安京城去赶考，长安就是这个人龙脉延伸的福旺之地，正应了《道德经》‘神得一以灵’的吉言，必然金榜题名。后来江师傅告诉我，正如我所料，这个人果然考中秀才。”

李疆眼睛一亮：“江师傅给你讲过没有，这个人是哪个？”

严君平捋着胡须：“没有，现在我回想起来，锦公子所说的高人，可能就是江师傅，你们如果找到他，不就什么都明白吗？”

李疆赶紧起身：“卑职现在心里有点谱了，严老庄，告辞。”

他双拳一抱，又朝支矶石拜了三拜，快速离去。

第二天上午，李疆带着两个随从来到锦里一条街，刚走到牌坊下，就闻到一股屎臭味，顿时打起干哕，只见街两边摆满了屎尿罐。

左邻右舍都在骂：“啷个搞的嘛，为啥子两天没人来倒罐了？”

李疆带着两个随从捂住鼻子走进锦府。只见管家匆匆出来，一见他们就直摆头：“这个江师傅不晓得啷个搞里，两天没来拉粪，屎尿罐就这样摆起，一条街臭气熏天，我还得出去找其它拉粪的，把那些罐子倒了。”

李疆问道：“江师傅是哪里人？”

管家一脸怨气：“我只晓得他是江安堰的人，在我们锦里拉了两年的粪车，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发生。”

李疆又问：“知不知道他住哪个地方？”

管家眉头一皱：“江师傅这个人很怪，从来不跟哪个说话，每天倒了罐子就走，每月底到我这里结一次账，不晓得他住哪里。”

李疆想了片刻：“干脆，我们想找锦公子问个话，他心头堵起的那口气缓过来没有？”

管家赶紧回答：“我正想找你们禀报，昨天夜里，锦公子一个人守在灵堂，不停地责骂自己，骂什么自己就是一个瓜娃子，不该听那个江师傅的话，跑到江安堰，让娘子受到惊吓，才怀了这个怪胎。”

李疆马上决定道：“你现在办两件事：第一、尽快找到江师傅，第二、把锦公子和娘子的生辰给搞清楚。”

管家头一点：“好，我先去把江师傅找到，你们就在大堂等到喝一会茶。”

一会儿，管家回到大堂，兴冲冲道：“拉粪的我又找了一个，他和江师傅是共同租的一间屋子在住，他说，江师傅回江安堰老家去了，前天走的。”

李疆放下盖碗起身：“本官准备按一趟江安堰，找到江师傅。”

管家慌忙道：“等一会儿，下人去把锦公子和娘子的生辰甲子给大人拿来。”

三匹快马在通往江安堰的驿道上奔驰。

酉时时分，三匹快马跑到江安堰客栈停住，李疆和两个随从跳下马进去：“老板，你们这里可否有一个在益州城拉粪的江姓师傅？”

客栈老板一看是官差，迎上去指着远处河堤一处民舍：“他就住在那里，前天晚上回来的。”

李疆赶紧问：“他家人可在？”

客栈老板叹气道：“他是个鳏夫。”

李疆来了兴致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
客栈老板看着江安河：“此话说起来就长了，客官初来乍到，还是先进本店喝一壶茶，我再慢慢道来。”

李疆把马鞭一交：“要得，马也给我们喂了。”

客栈老板安排三个客官坐下，端上一壶茶每人倒上。然后坐在一旁，望着波涛汹涌的江安河：“我们江安堰这里是一片原始森林，什么猎物都有，每年益州城都有很多富人来打猎。今年是辛丑年，我记得那是庚申年，满打满算都过去十八年了。”

客栈老板边说、边回忆起那段往事······

一日，江师傅从林子里背柴出来朝河堤家走去，他的婆娘挺着大肚子过去接他，突然，一只被箭射中背脊的黄羊在驿道上逃窜，这时，一个手持弓箭的猎人骑着马紧紧追赶。黄羊经过他婆娘身边时一下撞过去，他婆娘赶紧躲闪，没想到猎人快马也到跟前，一声嘶鸣，吓得他婆娘一声惊叫摔在路边沟里，可是猎人并没有下马援手救助，而是马不停蹄地追赶伤羊。

江师傅记下了那张猎人的脸。他一把抱起浑身发抖的婆娘朝家中跑去。

一个月之后，江师傅的儿子出生了。取名江小儿。可是随着一天天长大，奇怪的事也发生了，只要一听到马叫，江小儿就会倒在地上口吐白沫，不省人事。

夫妻两个抱起儿子找到郎中。

郎中看后摇着头：“这是羊儿疯，病名叫癫痫。”

江师傅急着问：“为什么会得这个怪病？”

郎中叹气道：“这个病的缘由是胎惊，就是母亲在怀胎时受了惊吓，胎宫收缩造成胎儿精气窒息淤积所致。”

江师傅忙问：“这个病能不能治好？”

郎中答道：“治不了根，只有预防，不要听马叫声。”

江小儿长到三岁，着实惹人喜爱，加之夫妻两人严格遵循郎中叮嘱，也就没有犯病，逐渐也就放松了戒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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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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